88、蝶夢莊周·驚悚雜戲團（14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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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8、蝶夢莊周·驚悚雜戲團（14）
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玲瓏沈默許久，也看了梁楓許久，她的眼神溫柔似水中帶著幾分探究。
也有幾分熟稔。
仿佛梁楓不是第一天認識的小貓妖，而是認識多年的好友。
梁楓裝作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模樣，偷偷打量著房間裏的裝飾。
房間兩側的墻壁掛滿了裝飾和油畫，油畫是西方風格的濃墨重彩，和房內的華風和南洋娘惹風格頗有些格格不入，但看久了居然感覺沒那麽違和了，反而頗有幾分融洽。
突然，梁楓被其中一幅油畫吸引住了目光，瞳孔驟縮。
仿佛有人將一根細針紮進他的頭顱！劇烈的刺痛從頂部襲遍全身！
這副油畫畫的是一個詭異的花旦，雖然她是花旦造型，然而臉色慘白如墻紙，雙頰塗著兩個圓形的腮紅，嘴唇是鮮紅色，兩只眼睛是黑漆漆的，空洞洞的，但卻宛若一股無底的漩渦，似乎每一個盯住她眼睛的人都會被她吸走靈魂。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這個花旦看起來像是鐵枝木偶，因為她的後背背著兩根鐵枝，臂膀不再是人類的正常手臂，而是黏糊糊的，糾結成一團的類似章魚的觸手。
花旦木偶看似正在沈浸唱戲曲，但她卻張揚舞爪，揮舞著觸手，仿佛就要探出畫框，用觸手掐死梁楓。
花旦的眼睛正在“俯視”著梁楓，一股森然的寒意從梁楓的後背迅速竄上腦門。
“看夠了嗎？小貓。”玲瓏循著梁楓的視線望過去，當她看到墻壁上那幅詭異滲人的花旦木偶油畫時，嘴角微勾，似笑非笑：“這是我畫的。”
梁楓沖玲瓏行了個禮，隨後退出房間。
然而就在這是，一道冰涼的觸感突然覆上了皮膚，梁楓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他頓住腳步，感覺仿佛有什麽觸手之類的東西緊緊縛住了自己的脖頸。
緊接著，梁楓看到眼前出現了黑色的觸手，黏糊糊的，裹挾著臭氣熏天的味道直沖進梁楓的鼻子裏，頃刻間，梁楓如墜冰窖，仿佛有一萬根針紮進了後背。
“叮，檢測到玩家精神值下降了20%，危險正在降臨，請玩家盡快擺脫困境……”腦海裏驟然響起機械的系統提示音。
黑色觸手莫非是花旦木偶？祂掙脫開油畫的畫框，追上了梁楓，打算在玲瓏面前將他殺害？
和上次遭遇到神秘傀儡師強吻一樣的遭遇，這次他碰到了未知生物的精神攻擊，導致自己精神值極速下降。
雖然他沒有受到實際的物理性傷害，然而玩家一旦精神值清零便會造成非常大的損害，甚至死亡。
就在梁楓以為自己會被觸手掐死之時，身後傳來一道柔和似暖風的聲音:“放開他。”
話音剛落，黑色觸手掙脫開對梁楓脖頸的束縛，倏然退了回去。
梁楓一邊撫摸脖頸，一邊看向墻壁上掛著那幅花旦木偶油畫。
一切如常。
花旦木偶依然在油畫裏，呈二維化的構造，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動，黑色觸手也沒有再次伸出畫框抓住梁楓。仿佛剛才發生的恐怖的情況只是梁楓腦海裏的幻想。
“怎麽了？被嚇著了？”看著梁楓微微發白的面色，玲瓏笑道，同時伸出一只手，輕柔地撫摸著梁楓的頭頂，仿佛他真的是一只貓咪寵物：“放心，它不會傷害你的。”
梁楓收回目光，看向玲瓏，眼裏帶著感激。
“它是死的，不是說的。只是一幅畫而已。”玲瓏嘴角的笑意更深，“它確實嚇過不少人，我很抱歉，但它只是你的幻象罷了。”
頓了頓，她繼續語笑嫣然地補充了句：“一切都是假的。”
*
回到房間後，梁楓一直在琢磨玲瓏說過的話。
一切都是假的？除了她所指的花旦木偶幻象，莫非包括這個織夢玲瓏雜戲班，以及玲瓏這個人都是假的？
不對，他們肯定是真的，因為不僅是梁楓，隊友們也真實地感受到他們的存在，整個小鎮的人都看見過玲瓏。
這也不是幻境。梁楓不是第一次進入幻境，究竟雜戲班和玲瓏和真實的還是幻境他還是分得清的。
在玲瓏的房間待了一會兒後，他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個線索碎片，隨後他將這些碎片慢慢整合起來。
此副本最邪惡的怪物大boss，現在看來看去，玲瓏的嫌疑最大。
每一次梁楓面對她都會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。
此時此刻，他進入了屬於雜戲班藝人的其中一個房間內，房間位於帳篷深處，適才他被兩個安保一路押送過來。進入房間後，他打量了下房間內的陳設，發現這是一個極具有夢幻氣息房間。
這個夢幻氣息和織夢玲瓏的粉色風格不大一致，而是海水藍色的風格和構造，所有的家具和墻壁皆是海水藍，天花板上懸掛著天藍色和白色相間的貝殼、海螺、海星和珍珠，甚至還垂下來一小撮海藻，令他仿佛置身於海底世界。
這個房間裏有兩張床，兩張床面對面，中間放了一張八仙桌。
梁楓坐在八仙桌旁，正猶豫著該睡在哪一張床上時，房門忽然打開來，緊接著，魚尾人身的男子走進了屋子。
梁楓擡頭朝他看去，發現他正是雜戲班的藝人之一，也是赫赫有名的——虞公子。
“你……你好呀……”梁楓在和虞公子眼神接觸後，立馬做出一副羞赧的模樣，微微頷首，目光盯著地板：“我是……是梁小白。”
虞公子氣質超然絕塵，一頭微卷的白發非常長，一直延伸至腳踝，就差接觸到地面了。
他的眼睛是冰藍色的，宛若藍色寶石一般，令人迷醉。
額前掛著一條帶著珍珠掛墜的抹額，兩只尖尖的耳朵帶著貝殼耳墜，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絲綢袍子，下半身是布滿鱗片的魚尾。
令梁楓大感詫異的是，在舞臺上表演之時，虞公子大部分時間是以人類的形象進行表演的，只是在戲劇高/潮階段才會露出身後的魚尾，以配合表演的劇目。只是他在私底下卻以真實形態現身，可能是對他來說，以魚人本體的狀態生活才讓他覺得舒適。
梁楓仔細打量著虞公子，宛若被他的漂亮外表給深深吸引了。
虞公子長相極其清純漂亮，這種漂亮是梁楓無法用語言形容，漂亮得不似人類，當然，他本來就不是人類，而是魚人。
梁楓感受到了虞公子魅惑似海妖的氣息，以及他身上帶來的善意。
他推測虞公子對自己沒有惡意，最起碼，他不會傷害自己，也不會和玲瓏一樣，表面上溫柔似水笑嘻嘻，內心陰暗得一批，甚至還嘗試對你施法，亦或是放出邪惡的未知生物——畫中的克蘇魯形象的木偶人來對他進行精神汙染。
在游戲副本裏，看不見的位置邪惡生物比看得見的競爭對手、怪物還可怕。
虞公子冷若冰霜，寡言少語，但不會害人。
“吃面吧。”虞公子將手中端著的一碗牛肉陽春面放到八仙桌上，語氣冰冷：“你晚上還沒吃，會餓的。一定要吃飽飯，明天還要訓練。”
梁楓伸手探了探陶瓷碗的表面，低頭看了眼裏色澤鮮艷的陽春面和黃橙橙的煎蛋。
煎蛋上面撒了一些綠色的蔥花，湯面裏甚至還加了兩只緋紅色的大蝦。
看起來色香味俱全。
梁楓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，這不是演的，他真的餓了。除了早上吃了一根油條和豆漿之外，直到現在他都未曾進過食，支撐到現在已是極限。
此時已是午夜時分，梁楓早已餓得頭昏眼花，於是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面條。
吃完後，他聽到虞公子冷冷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：“早點睡覺，明日雞鳴之時就要起來訓練了，為三日後的另一場表演做準備。”
梁楓一楞，好奇地問：“訓練會很辛苦嗎？”
“不辛苦，但也辛苦。”
“哦，我聽不明白……”梁楓感覺虞公子話裏有話，於是裝作不明所以的模樣，繼續問下去。
“只要你有表演天賦，肯努力去學習，那麽訓練對你來說是不會辛苦的。”虞公子在房間裏慢慢“踱步”，魚尾在身後輕輕地搖搖晃晃。
準確來說，他不是在走路，而是在漂浮。
梁楓點點頭，他能get到虞公子的意思。
只要你熱愛某一個愛好，那麽你把愛好當成職業的話，那麽你就不會感覺到辛苦，反而會樂在其中。
“但是……你要小心不要被欺負了。”突然，虞公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梁楓一眼，“戲班裏是分幫派的，若你不能及時加入各個幫派，那麽他們就會欺負你。”
原來如此，虞公子所說的辛苦是指被霸淩，尤其是沒背景沒後臺的新人，沒有加入任何組組織和派系的人更是容易被孤立，只要在一個集體環境中，你不融入集體，那就會被欺負。
梁楓沒什麽感覺，他在娛樂圈裏被霸淩過，來到小說世界後他也在廣霖王府裏遭到了霸淩，因此，他已經習慣了。
只要他足夠堅強，那麽他就能夠生存下來。
“那怎麽辦？我只想好好演戲而已……”梁楓放下碗筷，站起身來，走向虞公子，一雙眼睛流露出極度的恐懼：“我不想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……”
“鎮定。”虞公子面無表情地盯著他，不為所動：“你是一個新人，還是玲瓏小姐親自招你進來的，因此，他們不敢輕易地揍你。”
這個魚人先生，說話果真不留情面。
仍然保留著一些動物獸性特色。
聞言，梁楓“哦”了一聲，稍微放心下來。
虞公子面色無波無瀾：“再者，我讓你和我同住一間房，表明了你是我的人，他們不會輕易動你。”
一個小小的戲班子居然也和武俠江湖一樣分成了不同的幫派，內部競爭激烈，生態極端惡劣，但是武俠江湖裏的習武者是強者在食物鏈頂端，弱肉強食，誰能打誰就排第一，軟弱者就是活該被欺負的，可是戲班也和江湖一樣是用拳頭說話嗎？
但是梁楓有個疑問，自己和虞公子素未謀面，根本不熟，為何他會主動幫自己？
在他還沒加入戲班之前，恐怕虞公子是一個人住 ，一個人住雙人房，占用了兩人的資源，這說明他在玲瓏面前很受寵。
“睡吧。”這時，虞公子擡起一只手，輕柔地撫摸著梁楓的頭頂，仿佛正在撫摸一只小海豹：“我會保護你的。”
梁楓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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玲瓏沈默許久，也看了梁楓許久，她的眼神溫柔似水中帶著幾分探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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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梁楓不是第一天認識的小貓妖，而是認識多年的好友。
梁楓裝作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模樣，偷偷打量著房間裏的裝飾。
房間兩側的墻壁掛滿了裝飾和油畫，油畫是西方風格的濃墨重彩，和房內的華風和南洋娘惹風格頗有些格格不入，但看久了居然感覺沒那麽違和了，反而頗有幾分融洽。
突然，梁楓被其中一幅油畫吸引住了目光，瞳孔驟縮。
仿佛有人將一根細針紮進他的頭顱！劇烈的刺痛從頂部襲遍全身！
這副油畫畫的是一個詭異的花旦，雖然她是花旦造型，然而臉色慘白如墻紙，雙頰塗著兩個圓形的腮紅，嘴唇是鮮紅色，兩只眼睛是黑漆漆的，空洞洞的，但卻宛若一股無底的漩渦，似乎每一個盯住她眼睛的人都會被她吸走靈魂。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這個花旦看起來像是鐵枝木偶，因為她的後背背著兩根鐵枝，臂膀不再是人類的正常手臂，而是黏糊糊的，糾結成一團的類似章魚的觸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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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旦的眼睛正在“俯視”著梁楓，一股森然的寒意從梁楓的後背迅速竄上腦門。
“看夠了嗎？小貓。”玲瓏循著梁楓的視線望過去，當她看到墻壁上那幅詭異滲人的花旦木偶油畫時，嘴角微勾，似笑非笑：“這是我畫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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緊接著，梁楓看到眼前出現了黑色的觸手，黏糊糊的，裹挾著臭氣熏天的味道直沖進梁楓的鼻子裏，頃刻間，梁楓如墜冰窖，仿佛有一萬根針紮進了後背。
“叮，檢測到玩家精神值下降了20%，危險正在降臨，請玩家盡快擺脫困境……”腦海裏驟然響起機械的系統提示音。
黑色觸手莫非是花旦木偶？祂掙脫開油畫的畫框，追上了梁楓，打算在玲瓏面前將他殺害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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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他沒有受到實際的物理性傷害，然而玩家一旦精神值清零便會造成非常大的損害，甚至死亡。
就在梁楓以為自己會被觸手掐死之時，身後傳來一道柔和似暖風的聲音:“放開他。”
話音剛落，黑色觸手掙脫開對梁楓脖頸的束縛，倏然退了回去。
梁楓一邊撫摸脖頸，一邊看向墻壁上掛著那幅花旦木偶油畫。
一切如常。
花旦木偶依然在油畫裏，呈二維化的構造，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動，黑色觸手也沒有再次伸出畫框抓住梁楓。仿佛剛才發生的恐怖的情況只是梁楓腦海裏的幻想。
“怎麽了？被嚇著了？”看著梁楓微微發白的面色，玲瓏笑道，同時伸出一只手，輕柔地撫摸著梁楓的頭頂，仿佛他真的是一只貓咪寵物：“放心，它不會傷害你的。”
梁楓收回目光，看向玲瓏，眼裏帶著感激。
“它是死的，不是說的。只是一幅畫而已。”玲瓏嘴角的笑意更深，“它確實嚇過不少人，我很抱歉，但它只是你的幻象罷了。”
頓了頓，她繼續語笑嫣然地補充了句：“一切都是假的。”
*
回到房間後，梁楓一直在琢磨玲瓏說過的話。
一切都是假的？除了她所指的花旦木偶幻象，莫非包括這個織夢玲瓏雜戲班，以及玲瓏這個人都是假的？
不對，他們肯定是真的，因為不僅是梁楓，隊友們也真實地感受到他們的存在，整個小鎮的人都看見過玲瓏。
這也不是幻境。梁楓不是第一次進入幻境，究竟雜戲班和玲瓏和真實的還是幻境他還是分得清的。
在玲瓏的房間待了一會兒後，他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個線索碎片，隨後他將這些碎片慢慢整合起來。
此副本最邪惡的怪物大boss，現在看來看去，玲瓏的嫌疑最大。
每一次梁楓面對她都會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。
此時此刻，他進入了屬於雜戲班藝人的其中一個房間內，房間位於帳篷深處，適才他被兩個安保一路押送過來。進入房間後，他打量了下房間內的陳設，發現這是一個極具有夢幻氣息房間。
這個夢幻氣息和織夢玲瓏的粉色風格不大一致，而是海水藍色的風格和構造，所有的家具和墻壁皆是海水藍，天花板上懸掛著天藍色和白色相間的貝殼、海螺、海星和珍珠，甚至還垂下來一小撮海藻，令他仿佛置身於海底世界。
這個房間裏有兩張床，兩張床面對面，中間放了一張八仙桌。
梁楓坐在八仙桌旁，正猶豫著該睡在哪一張床上時，房門忽然打開來，緊接著，魚尾人身的男子走進了屋子。
梁楓擡頭朝他看去，發現他正是雜戲班的藝人之一，也是赫赫有名的——虞公子。
“你……你好呀……”梁楓在和虞公子眼神接觸後，立馬做出一副羞赧的模樣，微微頷首，目光盯著地板：“我是……是梁小白。”
虞公子氣質超然絕塵，一頭微卷的白發非常長，一直延伸至腳踝，就差接觸到地面了。
他的眼睛是冰藍色的，宛若藍色寶石一般，令人迷醉。
額前掛著一條帶著珍珠掛墜的抹額，兩只尖尖的耳朵帶著貝殼耳墜，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絲綢袍子，下半身是布滿鱗片的魚尾。
令梁楓大感詫異的是，在舞臺上表演之時，虞公子大部分時間是以人類的形象進行表演的，只是在戲劇高/潮階段才會露出身後的魚尾，以配合表演的劇目。只是他在私底下卻以真實形態現身，可能是對他來說，以魚人本體的狀態生活才讓他覺得舒適。
梁楓仔細打量著虞公子，宛若被他的漂亮外表給深深吸引了。
虞公子長相極其清純漂亮，這種漂亮是梁楓無法用語言形容，漂亮得不似人類，當然，他本來就不是人類，而是魚人。
梁楓感受到了虞公子魅惑似海妖的氣息，以及他身上帶來的善意。
他推測虞公子對自己沒有惡意，最起碼，他不會傷害自己，也不會和玲瓏一樣，表面上溫柔似水笑嘻嘻，內心陰暗得一批，甚至還嘗試對你施法，亦或是放出邪惡的未知生物——畫中的克蘇魯形象的木偶人來對他進行精神汙染。
在游戲副本裏，看不見的位置邪惡生物比看得見的競爭對手、怪物還可怕。
虞公子冷若冰霜，寡言少語，但不會害人。
“吃面吧。”虞公子將手中端著的一碗牛肉陽春面放到八仙桌上，語氣冰冷：“你晚上還沒吃，會餓的。一定要吃飽飯，明天還要訓練。”
梁楓伸手探了探陶瓷碗的表面，低頭看了眼裏色澤鮮艷的陽春面和黃橙橙的煎蛋。
煎蛋上面撒了一些綠色的蔥花，湯面裏甚至還加了兩只緋紅色的大蝦。
看起來色香味俱全。
梁楓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，這不是演的，他真的餓了。除了早上吃了一根油條和豆漿之外，直到現在他都未曾進過食，支撐到現在已是極限。
此時已是午夜時分，梁楓早已餓得頭昏眼花，於是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面條。
吃完後，他聽到虞公子冷冷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：“早點睡覺，明日雞鳴之時就要起來訓練了，為三日後的另一場表演做準備。”
梁楓一楞，好奇地問：“訓練會很辛苦嗎？”
“不辛苦，但也辛苦。”
“哦，我聽不明白……”梁楓感覺虞公子話裏有話，於是裝作不明所以的模樣，繼續問下去。
“只要你有表演天賦，肯努力去學習，那麽訓練對你來說是不會辛苦的。”虞公子在房間裏慢慢“踱步”，魚尾在身後輕輕地搖搖晃晃。
準確來說，他不是在走路，而是在漂浮。
梁楓點點頭，他能get到虞公子的意思。
只要你熱愛某一個愛好，那麽你把愛好當成職業的話，那麽你就不會感覺到辛苦，反而會樂在其中。
“但是……你要小心不要被欺負了。”突然，虞公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梁楓一眼，“戲班裏是分幫派的，若你不能及時加入各個幫派，那麽他們就會欺負你。”
原來如此，虞公子所說的辛苦是指被霸淩，尤其是沒背景沒後臺的新人，沒有加入任何組組織和派系的人更是容易被孤立，只要在一個集體環境中，你不融入集體，那就會被欺負。
梁楓沒什麽感覺，他在娛樂圈裏被霸淩過，來到小說世界後他也在廣霖王府裏遭到了霸淩，因此，他已經習慣了。
只要他足夠堅強，那麽他就能夠生存下來。
“那怎麽辦？我只想好好演戲而已……”梁楓放下碗筷，站起身來，走向虞公子，一雙眼睛流露出極度的恐懼：“我不想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……”
“鎮定。”虞公子面無表情地盯著他，不為所動：“你是一個新人，還是玲瓏小姐親自招你進來的，因此，他們不敢輕易地揍你。”
這個魚人先生，說話果真不留情面。
仍然保留著一些動物獸性特色。
聞言，梁楓“哦”了一聲，稍微放心下來。
虞公子面色無波無瀾：“再者，我讓你和我同住一間房，表明了你是我的人，他們不會輕易動你。”
一個小小的戲班子居然也和武俠江湖一樣分成了不同的幫派，內部競爭激烈，生態極端惡劣，但是武俠江湖裏的習武者是強者在食物鏈頂端，弱肉強食，誰能打誰就排第一，軟弱者就是活該被欺負的，可是戲班也和江湖一樣是用拳頭說話嗎？
但是梁楓有個疑問，自己和虞公子素未謀面，根本不熟，為何他會主動幫自己？
在他還沒加入戲班之前，恐怕虞公子是一個人住 ，一個人住雙人房，占用了兩人的資源，這說明他在玲瓏面前很受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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